敬请关注：连载我2008年5月出版的长篇小说《赵匡胤耍钱场》（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），建议您到终南山秦楚古道潇洒走一回：走终南捷近，享寿比南山，君何乐而不为?!

       《赵匡胤耍钱场》连载35

       谷培生

       第二天，赵匡胤叫牡丹花动身，准备到花门楼去，见兰花也拿着行李跟来了，赵匡胤就问：“兰花姑娘，你到哪儿去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说：“赵公子，我俩住了好几天了。牡丹花一走，我一个人怎能住这儿？我还是下去吧。这几天，我和牡丹妹妹一块儿住几天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想了一想，说：“也好，兰花姑娘，咱们走。”

      于是，赵匡胤就带着兰花、牡丹花一块儿去了花门楼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和兰花、牡丹花三个人一路上在商量牡丹花从良的事，也谈论兰花的出路。因为兰花、牡丹花走得慢，所以到中午，三个人才到了花门楼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和兰花、牡丹花到了花门楼的时候，周月娥又在和两个女儿说话。郭秦云和郭楚云给母亲学说上古道山的所见所闻，尤其是说林麝不仅在竹林里钻，还在树上睡觉呢；羚牛上山的时候，一个连着一个，成一条线，吃草的时候，还有放哨的。杜鹃花如何如何多，竹林如何如何大，还说他们几个如何如何在一起唱歌、跳舞、表演武术，等等。周月娥年纪大了，不能和年轻人一块儿上山，听两个女儿说得精彩，她听着也高兴。正说着，马武领着赵匡胤进来了。

       郭楚云站起身来给赵匡胤沏茶，问马武喝不，马武摇了摇头说：“周姨，赵恩公把兰花、牡丹花带回来了。”

       周月娥说：“赵公子， 谢谢你了，这么多天，让你费心了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说哪里的话，周姨，我这次来呢，一方面是把她俩给你送回来，另一方面是，还有件事与你商量。”

       马武说：“赵恩公，你和周姨说事，我还有些事要去办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你忙去吧，你忙你的。”

       马武退出去后，周月娥问赵匡胤：“赵公子，有什么事？有事，但说无妨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周姨，牡丹花看上了那个店小二，就是张道成舅舅的儿子，陈山河。陈山河也想娶牡丹花。我就是跟你商量这个事。”

       周月娥：“赵公子，这事好商量。我答应过兰花、牡丹花的。再说，赵公子提出来的事，没有不能办的。那兰花呢？兰花没说怎么办？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周姨，兰花没说，我看她暂时会呆在咱这儿的。兰花心气高，一般的主还看不上，她还在等机遇。牡丹花的事，我看是这，赎金一百两，一文也不会少。已经都有头绪了。结婚的时间嘛，我看宜早不宜迟。牡丹花回来了，她准备从良，就不可能接客了。不接客，住在这儿，不太好。”

       周月娥：“赵公子，你说得对着呢。不过，这次不能再像小梅那样操办了。不怕你见笑，我赔不起。”

       郭楚云插话说：“赵公子，小梅是我妈认的外甥女，又是公主出身，看你的面子。牡丹花，让她走就不错了。”

        赵匡胤心里想，什么认的外甥女，看我的面子，实际是你们看人家李小梅是公主出身，有皇家血统，想沾沾贵族血统的光。赵匡胤心里这么想，嘴上却说：“周姨和楚云姑娘说得都对，李小梅的事，我知道你们给足了我面子。这回，陈家的赎金一到后，让陈山河来把人带走就行了。”

       郭秦云说：“那就好，赵公子，你给牡丹花说清楚。这儿的姑娘多了，我们是真的赔不起。“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我会说清楚的。周姨，两位姑娘，你们坐，我这就去说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到牡丹花的房间时，兰花和牡丹花正在给牡丹花收拾东西。见赵匡胤进来，兰花就问：“赵公子，没问题吧？”

       “没问题。”赵匡胤一边回答，一边坐了下来。

       “没问题就好。牡丹妹妹，你和赵公子说话，我回去收拾我的房子。”说完后，兰花就走了。

       牡丹花的房子已经收拾完了。她给赵匡胤沏好茶，坐在赵匡胤对面，等赵匡胤说情况。赵匡胤看着牡丹花说：“牡丹姑娘，都说好了，周老板都同意。只是，有一点我给你说一下，就是这花门楼的姑娘多了，不能从良一个，大操大办一个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：“赵公子，你说清楚，是什么意思。你放心，只要还我自由身，我怎么都行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你这么说就好了。周老板答应了，咱们把赎金一交，就把契约给咱，咱就到耍钱场去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：“赵公子，我明白了。没事，我不指望操办什么喜事。结婚是两个人过日子呢，不图结婚时的红火热闹。既然周老板答应了，就再麻烦赵公子，让山河把二十两银子拿来，咱凑够一百两，交钱走人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牡丹，没问题，这两天就办。我凑的二十两，我给山河就行了。是这，你收拾收拾你的东西，也许过两天就走了，我去兰花那儿坐一会儿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：“赵公子，你去吧。我要从良了，有主了，我要对得起我男人，所以就不能再伺候公子了。另外，我不在这儿住了，你回的时候，就把我带回去。先把我这儿的六十两给周老板交了，剩下的四十两咱回去就让山河给周老板送下来。有你担保呢，我想周老板会同意的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也行，牡丹姑娘，那我今天就不回去了。你刚下来，走不回去了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笑着说：“赵公子，你是想住了吧？我能自由了，爬我也能爬到你耍钱场。你去吧，兰花姐姐肯定等你着呢。我没事，不在乎这一夜了。反正你走时，带上我就行了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到了兰花房间里，兰花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，刚点上一支熏香。见赵匡胤进来，忙去沏茶。兰花一边沏茶，一边说：“我以为你不来了呢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看你说的，我不来还行？”

       “为什么不行？”兰花把茶杯放在赵匡胤面前，歪着头笑着问。

        “不为什么。”赵匡胤端起茶杯，说，“你是女丈夫，在这儿，只有和你才能谈古论今，别的，就知道钱，头发长，见识短。”

       兰花笑道：“谢谢赵公子，谢谢你的夸奖。牡丹妹妹的事说成怎样了？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把他和周月娥商量的情况以及他刚才和牡丹花的话，都给兰花说了。兰花说：“牡丹花急着走呢，所以只要能从良，怎么办，她都会同意。她的唯一的要求是从良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问：“那你呢？你怎么办？你不是也想从良吗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：“看你说的。我想从良，你要吗？像小梅和牡丹找的，我还看不上呢。我在你那儿住了几天，我觉得那样的生活太单调，乏味，还不如我这儿呢。我等着，一定会有合适我的。再等一等，机缘可遇而不可求。”

      赵匡胤说：“你这么想，也好，我还怕你又要去尼姑庵呢。”

       “我才不去呢。”

       “为什么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看着赵匡胤说：“你说我为什么？为了做红拂！”

        赵匡胤觉得，兰花是让头牌的名声给害的。兰花心高，任性，又不能面对现实。她总想轰轰烈烈，不愿平平淡淡。兰花还怕孤独，怕寂寞。女人怕寂寞，耐不住孤独，就很难做良家妇女。但是他不说破，只是说：“不说那些了。我知道你兰花有想法，也会谋算，只是要现实点。”

       “怎么，怕我把你粘住？”兰花在赵匡胤怀里撒娇，“赵公子，我就爱你这样的英雄，我知道你看不上我，我也不图什么名分，你把我赎出去，带着我，我什么名分都不要，只要跟着你。行不行？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知道兰花有跟自己的心，但他是出来闯世界的，不是找女人的，他不能带个累赘打天下。所以说：“兰花，你不知道，一有机会，我就上战场去，刀枪不长眼，我怎能带着你呢？你还是过个安稳的日子好。”

       “不！”兰花边用手推赵匡胤边说，“我不怕危险，我也不怕死。我想从良，不是为了过安稳日子，而是想轰轰烈烈地活一番。我知道你要去打仗，我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。楚霸王不还带个虞姬吗？我就想找刺激，不怕‘朔气传金柝，寒光照铁衣’的日子，反正我跟定了你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兰花，别任性。你不是很温柔吗？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。”

       兰花：“温柔和听话是两码子事。对男人要温柔，对社会，要有主见。赵公子，我有我的生活观。”

       见说服不了兰花，赵匡胤就说：“咱不说你的事了，兰花，咱说今晚的事吧。你去报一下牌，我不下去了。行不？”

       “给你报谁的牌？”兰花故意问。

       “你看报谁的就报谁的。”赵匡胤故意答。心里想，你不去拿你的牌子，还能拿别人的牌子？只有牡丹花和你好，但她从良了，别的人，你舍得？

       谁承想，一会儿兰花回来后，还真拿的不是兰花的牌子！

       “月季花？”赵匡胤对“花常香”的十二花很熟，看到写着“月季花”三个字的竹牌，他奇怪地问，“什么时间这‘花常香’又冒出个‘月季花’来了，我怎么不知道。”

      兰花笑嘻嘻地说：“你去了不就知道了？”

       听兰花这么说，赵匡胤越发惊奇了，问兰花：“这月季花是哪个改的名？我认识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还是笑着说：“我不告诉你，你猜猜。猜不着？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

       “你不告诉我，我就不去！”赵匡胤耍无赖。

       “你爱去不去，我好心让你尝个鲜，你还怎么了。”兰花对待无赖还有她的一套。

      赵匡胤一听是让他去尝个鲜，知道是个新货，就说：“好兰花姑娘呢，告诉我是怎么回事，好人做到底嘛！”

      “唉！冤家！”兰花说，“玫瑰花不是从良了吗？南楼上的小花挂牌了。小花的艺名叫月季花，梳头费二十两银子，一般人也出不起，所以三四天了还没有人给月季花梳头呢。你去吧，银子我先给垫上，初夜的胭脂钱最少五两，你拿着不，不拿，在我这儿拿上。赵公子，为了你，我什么罪、什么气、什么苦、什么亏都能吃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听了兰花的话，心里非常感动。赵匡胤觉得兰花对自己真是太好了，女人嘛，把自己喜欢的男人让给别人，要有多大的肚量，要有多大的勇气，要有多大的牺牲精神！于是，说道：“我有你就行了，能说古，会论今，找别人干什么。”

       兰花觉得赵匡胤有点装腔作势，但她也不说破，只是说：“去吧，赵公子，我已经把牌子拿来了，人家已经在等你了。我对你的好，你记住就行了。”说完，把赵匡胤拉起来，边往门外推，边说：“在二楼，就在玫瑰花原来的那个房间，去，快去，别让月季花等久了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出了兰花的门后，兰花抹去了眼角的眼泪，和衣躺在了床上。

       几天前的小花，如今的月季花，已经知道赵匡胤拿了她的牌子，心里又是高兴，又是害怕。她勉强答应顶玫瑰花的缺后，周月娥给了她一本周昉画的《春宵秘戏图》。书的扉页上不知道是谁写上了东汉张衡的《同声歌》：

       衣解金粉卸，列图陈枕帐。

       素女为我师，仪态盈万方。

       众夫所希见，天老教轩皇。

       月季花正在翻看的时候，听到男人的脚步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，紧接着响起“咚、咚、咚”三声敲门声，把她的心也敲得“咚、咚、咚”直跳。月季花知道是赵匡胤来了，忙把《春宵秘戏图》塞在枕头之下，一边说“进来”，一边溜下床，迎了上去。看见赵匡胤进来，她低下头说：“赵公子来啦，快请坐。”说完，就去关上门，转过身给赵匡胤沏茶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见月季花俯首颜赧，手忙脚乱，想起他结婚时贺氏的胆怯，就自己过去坐在茶几边的凳子上，指了指外另一个凳子，轻声对月季花说：“月季花，你过来，坐下，说一会儿话。”

       月季花走到赵匡胤的对面，坐下来，拿起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核桃，放在地上的专用石头上，用小锤使劲敲开，拿银钗的尖挑出肉，给赵匡胤吃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工尺谱，随意翻着，问月季花：“你抄的半字谱？你识谱，就肯定会弹琴，会唱歌，对吗？”

       月季花抬头看了一眼赵匡胤，忙又低头，轻声说道：“会的，公子。这本谱，是我自己抄的，抄得不好，公子别笑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轻轻地说：“好着呐，曲谱嘛，自己看懂就行。我不懂，不识谱。你会唱，那就唱会儿歌吧。”

       月季花取出古筝，坐在赵匡胤的对面，边弹边唱起来：

       转面流花雪，登床抱绮丛。

       鸳鸯交项舞，翡翠合欢笼。

       眉黛羞偏聚，唇朱暖更融。

       气清兰蕊馥，肤润玉肌丰。

       无力慵移腕，多娇爱敛躬。

       汗流珠点点，发乱缘葱葱。

       这是唐朝元稹的《会真诗》，赵匡胤只听得大概，才不管是谁写的呢。月季花唱完后，赵匡胤说：“小花，噢，月季姑娘，你的古筝弹得好，歌也唱得好，可以和金嗓子玫瑰花相比。真的，挺好的。”

       “真的吗？”月季花低声说，“好不好，公子喜欢就行。我再唱一首曲子词。”

       远山愁黛碧，横波幔脸明。

       腻香红玉茜罗轻。

       深院晚堂人静，理银筝。

       鬓动行云影，裙遮点履声。

       娇羞爱问曲中名。

       杨柳杏花时节，几多情。

       月季花唱完后，赵匡胤把月季花面前的茶杯端起来，递给月季花，说：“月季姑娘，喝口水，润润嗓子，好唱。”

       本来月季花准备唱两首就行了，听了赵匡胤的话，就喝了一口水，说声“谢谢”，就又唱道：

       劝君今夜须沉醉，樽前莫说明朝事。

       珍重主人心，酒深情亦深。

       须愁春漏短，莫诉金杯满。

       遇酒且呵呵，人生几何！

       月季花唱完词后，音律一转，就接着唱薛涛的《池上双飞鸟》：

       双栖绿池上，朝暮共飞还。

       更忆将雏日，同心莲叶间。

       月季花刚刚当上窑姐，就唱薛涛表达过正常夫妻生活的诗歌，可见勾栏的确不是个好地方。

       第二天早上，月季花提着食盒去打饭，遇上了兰花和牡丹花。兰花叫住月季花，在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，把个月季花说得不好意思起来，忙忙得跑开了。

       看见月季花含羞离开，牡丹花说：“兰花姐，你真是的，你让给人家，自己一夜睡不着，还编这么副对联。咋的，心里不平衡？”

        兰花说：“牡丹妹妹，我也说不清我自己。昨夜，我的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！老人们说得对，不吃饭的女人有，不吃醋的女人没有。我，唉——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跟着兰花到兰花房中，二人抱头大哭，挥泪作别。

       牡丹花的东西虽然不多，但靠赵匡胤和牡丹花两个人拿到耍钱场，还是不行的。所以，赵匡胤让马武到街上雇来了一辆马拉轿子，把牡丹花的东西都装上去。然后带着牡丹花，从花门楼“花常香”出发了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带着牡丹花离开花门楼时，周月娥、花如意等都送出了“花常香”楼。周月娥对牡丹花说：“牡丹姑娘，别怪周姨不给你操办喜事，我有我的难处。咱们住的不远，远亲不如近邻，以后常来往。要和小梅处好。告诉小梅，你们要相信自己选择的，选择自己相信的。牡丹，有空要来看看我啊！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拉着周月娥的手说：“我记住了，周姨，我会常来看你的，周姨，你也抽空来看看我和小梅。”

       兰花把牡丹花送出花门楼街道，一直送到接官亭，把牡丹花扶上轿子，又说了些体贴话，才在赵匡胤、牡丹花的劝阻下，依依不舍地返回“花常香”去了。

        赵匡胤把牡丹花带回了耍钱场。李小梅和张道成正在店门口说话，也许就是等赵匡胤。看见赵匡胤带着马拉轿子回来了，李小梅就猜是牡丹花也跟来了。她跑上去，揭开轿帘一看，果然是，高兴地笑道：“新娘子，等不及了？我还说去娶你呢，你就来了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边准备下轿，边笑着说：“我哪能跟你比呀，你是谁，我是谁。唉，我能走到这一步，就不错了。来，我下来。”

       “别，别。”李小梅拦住牡丹花道，“快别动，你别动。你是新娘子，虽然没去娶，也不能让你下来自己走。你坐着别动。”

       李小梅没有看见陈山河，于是，朝客店大声喊道：“山河兄弟，山河，快来呀，新娘子来了。”

       陈山河听到李小梅喊，从厨房里跑出来，说：“哪儿呢，哪儿呢？”他一跑出门，就看见坐在轿子里的牡丹花冲着他笑，又不好意思起来，回头就跑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见了，忙说：“山河，你跑啥。还不帮着往回拿行李，你跑什么。”陈山河才又转过身来，从车里往下卸东西。张强夫妇、张道成听见李小梅的喊声，都跑了出来。张陈氏说：“哟，牡丹来了。道成，你来搬东西。山河，你不动手了，让道成搬，你把你媳妇背回去呀！愣小子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。咱没去娶，已经对不起牡丹了，到家门口了，不能让她脚沾泥土。快，背回去。背到牡丹前两天住的那屋。”

       石守信、高怀德从赌场出来，迎接赵匡胤。他俩也帮着搬东西。石守信说：“审琦正在摇凤凰三点头呢，有几个耍钱的，正上劲呢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说：“那好，有生意就好。哎，牡丹，就住在你前几天住的房子里，那房子我租下了。对，让山河把你背进去。”

       张道成听了他妈和赵匡胤的话后说：“对，先住那屋。小梅，跟山河带牡丹去呀。赵公子，那房子就不要再说租的话了。你说，这房子是给山河夫妻住的，我家还能要山河的租钱吗？”

       张强老汉说：“赵公子，我娃说得对，赵公子，你是大媒人呢，这房子，就是两个姑娘前两天住的房子，我就给山河结婚住呀。昨晚上我和道成都收拾好了。赵公子，你就别提房租的事了。道成，快搬东西，搬完弄饭去。”

       高怀德问赵匡胤给赶马车的付多少钱，赵匡胤说：“租的时候，马武把钱付过了。给倒点水喝。”

       赶马车的说：“不了，公子，我走了。”说完，赶着车下山去了。

       在花门楼到耍钱场的路上，赵匡胤已经问过牡丹花的本名，牡丹花说她复姓欧阳，没有大名，乳名叫秀秀。所以，回到屋里，赵匡胤对张强等众人说：“牡丹是咱们的人了，不能再叫艺名了。我问了，她姓欧阳，是个复姓，名字叫秀秀，欧阳秀秀，欧阳秀。”

      张陈氏说：“欧阳秀秀，欧阳秀，好，就叫秀秀吧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说：“就叫秀秀。我小的时候，我妈就这么叫我。”

       本来说第二天给周月娥送那二十两银子，陈山河等不及，他接过赵匡胤给的二十两银子后，就对张陈氏说：“姑姑，我手头没有钱，先给我借上二十两银子，过两天我父母来了，就还你。”

       张陈氏知道李小梅手里有周月娥赔的二十两银子，就说：“看这娃说的，来，让你嫂子给你寻上二十两。”

       陈山河拿上四十两银子，就和张道成一块儿去花门楼了。傍晚，他把一张卖身契，递给了牡丹花。牡丹花接着卖身契，看都没看一眼，两把就撕碎，扔进灶火里去了。

       第二天，陈山河又和张道成去接陈忠良夫妇了。本来说好第三天回来，谁知，第二天人都快睡定时，陈忠良、陈白氏、陈山河、张道成就回来了。

       耍钱场又多了位新娘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