敬请关注：连载我2008年5月出版的长篇小说《赵匡胤耍钱场》（太白文艺出版社出版），建议您到终南山秦楚古道潇洒走一回：走终南捷近，享寿比南山，君何乐而不为?!

       《赵匡胤耍钱场》连载34

       谷培生

       清明节，人们有登高的习俗，人们认为清明登高，人的眼睛和大脑就精明清楚。所以，清明这一天，耍钱场的几个年轻人，又上山玩了一天。

       上山的男的有赵匡胤、石守信、王审琦、高怀德、杨啸、马武、张道成，女的有郭秦云、郭楚云、李小梅、兰花、牡丹花。一共七个男的，五个女的，十二个人呢。

       牡丹花想叫陈山河一块儿去，兰花阻止道：“咱叫不妥当，再说，道成走了，山河还要照料生意呢。”牡丹花只好作罢。

       郭秦云、郭楚云和杨啸、马武是约好的。郭秦云和郭楚云姐妹俩听说山上的杜鹃花开了，所以前几天就让马武约好赵匡胤，清明节的时候上山玩去。

       清明节一早，郭秦云、郭楚云随着杨啸、马武，坐辆马拉轿子上山来了。马武把马拉轿子停在耍钱场，托张强夫妇照料着。十二个人结伴而行，有说有笑，可热闹了。特别是张道成，他长这么大，就没有和朋友上山去玩过。这次，不仅有几个好朋友，还有新婚的妻子，一块儿专门上山玩，他真是心里乐开了花。也可以说，兴奋之情，不可名状。

       终南山的春天显然比别处晚一点。古道芳草，大器晚成，虽然姗姗来迟，却显得大气厚重，春意盎然，似乎每一缕空气里都在释放着春的气息。红的花香，碧的草鲜，绿的苔湿，以及鸟的声脆，水的韵浓，风的琴雅，都在昭示着终南山的春天，别有一番风韵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等人，在秦楚古道上，一边走，一边看，一边谈天说地，一边追逐嬉戏，旁若无人地放纵自己，好像天上的小神仙结伴去仙山一样。他们的言行，让古道上的其他行人觉得奇怪，有许多行人驻足观看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他们这次上山，主要是冲着杜鹃花去的。所以，他们一口气就爬到了杜鹃山。只见漫山遍野的杜鹃，有的已经盛开了，有的只是扭开了嘴，更多的是含苞待放。

       马武说：“我们来得早了一点，花开得太少了，再过几天，就开的多了。花儿盛开，那才叫壮观呢。”

       杨啸说：“全开了，漫山遍野地杜鹃花，那是壮观。但是，我看这样别有一种韵味，你看，盛开的，在证明自己是可以盛开的，是有所作为的，你看那开的碗口大的，更是有作为的证明。那些含苞待放的，是在积蓄力量，也是有为的象征。特别是那些扭开嘴的，你看像不像情窦初开的少女，笑不露齿，‘犹抱琵琶半遮面’的娇羞。我看现在赏杜鹃，正得其时。”

       郭楚云见杨啸一套一套地，把马武说住了，就说：“我说先生，别穷酸行不。花还‘犹抱琵琶半遮面’，你为什么不说是‘漫卷诗书喜欲狂’。”

       杨啸：“花还会卷诗书？楚云姑娘，你用错了。”

       郭楚云：“花会抱琵琶，为什么就不会卷诗书？”

       见杨啸无言以对，郭秦云说：“看，你自负学富五车，连小妹都说不过吧。”

       马武高兴了：“哈哈，这叫一物降一物。”

       杨啸看着郭楚云，边笑边说：“那你就是‘犹抱琵琶半遮面’的那位，马武就是‘漫卷诗书喜欲狂’的那个。”

       郭楚云说：“你坏，怎把我和他扯在一起。”

       “怎不能扯在一起？”李小梅当然知道杨啸、马武、郭秦云、郭楚云四个人的关系，她也过来凑热闹，说，“你不想扯在一起？怎么‘如今直上银河去’？”

       郭楚云见李小梅也来了兴致，就说：“小梅，哎，我说表姐，你是说你吧，看你们小两口，手拉着手，一直走在我们后面。你俩才是‘如今直上银河去，同到牵牛织女家’。”

       张道成听出郭楚云是说他，以为是笑话他，就赶快把拉着李小梅的手松开了，逗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。李小梅一把拉住道成的手，对道成说：“呆子，怕什么 。他们有本事，他们也拉着手走啊。”李小梅的话，又引起了一阵笑声。

       走在最前面的赵匡胤、石守信、王审琦、高怀德和兰花、牡丹花，听见笑声，回头见六个人都在笑，石守信就喊：“喂，马武，你们几个笑什么？”

       马武不好意思回话，让郭楚云回，楚云就说：“笑着就咧开了嘴，想和杜鹃花比呢。”一句话，又把大家逗笑了，石守信没听明白，还问：“怎么比？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笑道：“守信，你的嘴咧开，可不如花嘴扭开好看。”

       石守信这才明白了，红着脸说：“只有姑娘的嘴才像花嘴儿，我这嘴，像个，像个……”他想了一会才又说：“像个南瓜。”

       高怀德看了一眼石守信，笑着说：“就你那又厚又大的嘴，还南瓜呢，像个蛤蟆。”

       石守信见高怀德说他，就回敬道：“你那嘴好看，都成方的了，像马嘴。”

       王审琦看了看石守信，又看了看高怀德，说：“你俩也彼此彼此，一样的嘴，只不过一个黑些，一个红些。”说得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。

       为了看杜鹃花，赵匡胤等人离开了古道，在羊肠小道上行走。到了一个开阔的山梁上时，赵匡胤说：“这儿开阔，咱们休息一会儿。来，过来，守信，把酒拿出来，咱们喝几口。”

       没有人安排，十二个人自动地坐成了有序的圆圈。从赵匡胤起，依次是赵匡胤、兰花、牡丹花、李小梅、张道成、石守信、王审琦、高怀德、马武、郭楚云、郭秦云、杨啸。十二个人围成个大圆圈，喝酒，吃肉，吃干粮。

        喝了几口酒后，赵匡胤发现杨啸手里拿着箫，就说：“杨先生，你随身带着箫，我看咱们热闹一会儿吧。”

       杨啸问：“赵公子，你说怎么热闹？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说：“杨先生，当然是你吹箫，几位姑娘唱歌了。”

       郭楚云问：“赵公子，那你们几个呢？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说：“我们是听众。说传奇的不也要有听众吗？我们几个不会唱，不会吹，只能听啊。”

       “不行。”郭楚云说，“你们不能光听，来阵武术好不好？”听到郭楚云的提议，要赵匡胤等人表演武功，杨啸、郭秦云、马武、张道成、兰花、牡丹花、李小梅等，一致叫好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就说：“那好吧，杨先生吹箫，你们唱，我们耍武弄棒。”

       首先上场的是赵匡胤，他舞动着铁匠木棍，呼呼生风，杨啸吹箫，兰花唱歌。兰花唱道：

       春光好，公子爱闲游，

       足风流。

       金鞍白马，雕弓宝剑，

       红缨锦襜出长楸。

       花蔽膝，玉衔头。

       寻芳逐胜欢宴，丝竹不曾休。

       美人唱，揭调是甘州，

       醉红楼，尧年舜日，

       乐圣永无忧。

       这首词，是描写公子哥游春寻芳的，兰花此时唱来，可以说情景相符。

       下来是高怀德表演刀法。杨啸还是吹箫，牡丹花唱歌。牡丹花唱道：

       凭绣槛，解罗帷。

       未得君书，断肠，

       潇湘春雁飞。

       不知征马几时归？

       海棠花谢也，雨霏霏。

       石守信和王审琦是对打，二人你来我往，两只铜锤上下翻飞，一杆铁枪神出鬼没。杨啸吹箫，李小梅唱歌。小梅唱道：

       路入南中，桄榔叶暗蓼花红。

       两岸人家微雨后，收红豆，

       树底纤纤抬素手。

       本来郭秦云和郭楚云姐妹俩不准备表演，禁不住众人相邀，只好上场，表演了双鞭。杨啸伴奏，兰花、牡丹花、李小梅一齐唱道：

       近寒食雨草萋萋，著麦苗风柳映堤。

       等是有家归未得，杜鹃休向耳边啼。

       这是一首相传唐朝无名氏写的诗。“等是”两字诗眼，一腔怨苦，指向子规。兰花、牡丹花、李小梅借杜鹃，说子规，别有一番情思在其中。

       十二个男女，在山峁疙瘩上又是唱，又是跳，引得古道行人翘首张望，有的行人干脆站下来看这些年轻人。赵匡胤等人玩开心了，就又向山上爬去。

       这一天，十二个年轻人在山上度过，把个张道成乐得不行。回到家睡在炕上，还要李小梅给他教唱歌。道成说：“看你们，有的会吹箫，有的会武艺，有的会唱歌，我什么也不会，坐在那儿只有看的份。小梅，你好好教教我。我要识字，要唱歌。你要好好教我啊。”

       李小梅原来把结婚想得太美好了。她原以为，与张道成结了婚，即便是苦一点，累一点，也像卓文君当垆卖酒一样，心里是乐的。刚结婚时，新鲜感使她着实高兴了一阵子。蜜月后，她觉得婚姻并不像传奇故事里讲的那么美好。再说，张道成除了会做个饭，文不会，武不能。今天上山玩，张道成能比上谁？别说比不上赵匡胤，比不上石守信、王审琦、高怀德，连杨啸、马武也比不上。真是气死人！正月的时候，她一门心思离开妓院，以为离开窑子，正正经经嫁个人，自己的身份就改变了，提高了。她压根儿就没想丈夫会不会器乐，有没有武功。自己的这个夫君哟，与赵匡胤、石守信、王审琦、高怀德等人比起来，真是连人家的脚后跟都比不上，天壤之别啊。都说张道成老实，可老实有什么用？老实又不能当饭吃。我李小梅，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，沦落风尘，流落山中，真是天不佑我啊！好在赵匡胤还在耍钱场，虽然不能与他亲近，但是听到他的声音，看见他的影子，就有一些精神上的慰籍。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，有过大起大落经历的李小梅，把这一切都看成缘分，只怪自己的命运不好。至于赵匡胤迟早会离开这儿，李小梅的心里非常明白，只是不愿意多想。她有时候想，也许是自己刚走出勾栏，像周姨提醒的一样，有个适应的过程，只要过一段时间，只要赵匡胤离开这儿，自己就能转换好角色。——她既害怕赵匡胤离开，又希望赵匡胤早点走。她一看见赵匡胤，就有些恍惚。好在张道成一家，对她的那个好啊，真是没得说。听了张道成的话，李小梅又看到了一丝希望，就说：“我教你。我前些天教你的歌都会了吧？要会唱，要记住歌词，那都是古诗。我还要教你弹古筝。只要你下功，我相信你能行。兰花、牡丹花整天没事，可以让她俩也教教你弹琴。”

       说起兰花、牡丹花，张道成想起了舅舅嘱托的事，就对李小梅说：“小梅，舅舅不是托你给山河兄弟找个媳妇吗？我看兰花、牡丹花就不错，你给说合一个吧。”

       李小梅反问道：“道成，你知道兰花、牡丹花是干什么的，还要给你弟弟说？”

       唐朝时候，人们对女性的贞节度要求的并不严。五代的连年战乱 ，自然不会形成更严格的观念。所以，张道成明明知道兰花、牡丹花是窑姐，也想给他弟弟说合。李小梅见丈夫不嫌弃窑姐，心里当然高兴，又庆幸自己找了个不嫌弃窑姐的乡巴佬。她寻思，如果再拉一个姐妹到这山上，自己就多了一个伴，生活会热闹起来，心理也会平衡一些。想到这儿，李小梅搂着丈夫的脖子说：“难得你把窑姐当人看。我明天就找兰花、牡丹花说，看哪个愿意跟咱山河兄弟。你也跟山河说说，看他看上了哪个。不过，你要提醒山河，赎窑姐从良，可得一大笔银子。”

      第二天，还没等李小梅跟兰花、牡丹花说这件事，张道成就悄悄地告诉小梅：“山河兄弟说，两个他都看得上，长得太漂亮了。不过，山河说，他更喜欢牡丹花，直爽，对咱山里人的味儿。那个兰花长得比牡丹花好看，但是心眼挺多的。我们山里人怕心眼多的人。你还没说？呀，你能不能快点，山河还等你的话呢。山河还说了，赎金的事，他想办法。”

      见丈夫催着，李小梅只好把兰花、牡丹花叫到她的房间里来说话。

       一进门，牡丹花就问李小梅：“小梅，你怎么啦，想说什么，在我们那儿还不能说，神秘兮兮的。快说，什么事？”

      看见李小梅只是笑，兰花猜了猜说：“小梅，你是给咱牡丹说婆家吧？”

       李小梅眨巴着眼问兰花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       见自己猜中了，兰花笑了起来。说：“我咋不知道。你不想让那四位公子听到，我就猜你说的是闺房话。看你那神态，我也猜个八九不离十。”

     李小梅：“兰花姐，你猜是猜对了，但不完全，不完全是给牡丹姐姐说，还有你呢。”

       “我？”兰花苦笑道，“人家牡丹看上了一个人，我又没看上哪个，咋会有我。”

       “牡丹姐姐看上谁了？”李小梅问。

       兰花道：“还能有谁。那四个，咱们看上人家，人家要吗？做妾人家也不要哎！除去那四个，你这儿还有几个后生？”

       李小梅道：“山河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说：“那你说还能有谁？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急忙说：“别听兰花姐姐瞎说，没有的事。”

       李小梅一把拉住牡丹花的手说：“牡丹哎，别不好意思。你真的能看上山河兄弟？快说呀？你要真的看得上，我保证给你说成。真的，不是开玩笑。”

       “那，那你去问问人家嘛。”牡丹花不好意思地说。

      “我问好了，你不同意了，不是把我卖了嘛。你就说，行，我去问，你不说行，我才不去问呢。”李小梅很会挤兑。

      “那，那，行。”牡丹花吐口了。

       “这不结了？我去说，你等我的好消息吧。”李小梅高高兴兴地走了。

       兰花对牡丹花说：“看来你也要成这耍钱场的人了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说：“兰花姐，你怎么办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说：“好我的牡丹妹妹呢，我能怎么办。我是心比天高，命比纸薄。我看不起这小山沟，但好的人家谁要我。有人说，宁当鸡头，不当凤尾。我是宁当凤尾，不做鸡头。我要学红拂女，一定要闯出去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说：“兰花姐，你比我懂事，但是，心太高不行。我想你还是现实点，别老想学红拂，李靖可遇不可求。风尘三侠，那是故事。不是妹妹说你，你那宁为将军妾，不做常人妻的想法不太好。兰花姐，现实点，好么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：“牡丹妹妹，咱现在说你的事。我说你可别吃意啊，我宁可真的到尼姑庵出家，也不跟这山沟里什么也不懂的穷后生过一辈子。妹妹，人各有志，你放心，我不会在窑子里呆一辈子的，啊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还想劝兰花，李小梅已经笑嘻嘻地来了。她冲着牡丹花说：“恭喜你，恭喜你。我说没问题吧。现在的问题是，怎样凑够一百两银子。”

       兰花说：“牡丹有五十多两，凑凑够六十来两，差四十两，陈家拿不出来？陈家能拿出三十两，剩下的十两我出。”

       见兰花在自身不保的情况下，愿意拿出银子帮助自己，牡丹花激动地说；“兰花姐姐，你那点银子还要赎身的，可不能动。”

       李小梅说：“兰花姐姐的钱不能动。我看，是不是找赵公子说一下？我想，只要一说，他肯定凑一点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：“不找他，我自己想办法！”

       李小梅：“别说赌气话，牡丹，赵公子对你不错，不然，你俩进了尼姑庵恐怕真出不来了。”

       兰花：“我看和赵公子商量一下也好。这事，包括周老板那儿，由赵公子出面好说话。”

       李小梅：“那咱谁去找赵公子？”

      兰花：“当然是牡丹自己找了。咱们去说，反而不好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：“你俩说。我怎么去说呢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：“哟，我的牡丹妹妹，怎么说，你还要我俩教？聪明如你，不用我们多言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：“兰花姐真是的。好，我说就我说，我又不怕他。”

       兰花：“牡丹妹妹，你就在咱屋里等着，我去叫赵公子。还是我来给你们创造条件吧。”

        因为耍钱场的房子少，所以赵匡胤和王审琦住一间房，石守信和高怀德住一间房，兰花和牡丹花住一间房。王审琦照看赌场去了，赵匡胤一个人正在房间看陈抟给的《奇门遁甲》，听见有人敲门，就说了声“进来”，自己还躺在床上看书。当看见进来的是兰花时，才坐起身来，把书揣进怀里。

        赵匡胤：“兰花姑娘，坐，怎么，牡丹花呢？近来你俩不是走走步步在一块儿吗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没有坐，她站在赵匡胤面前说：“赵公子，怎么，看见我，问牡丹花，是什么意思？那好，牡丹在房间里呢，你现在去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别，别误会。兰花，我只是随便问问，别误会，啊。坐呀。”

       兰花：“赵公子，不坐了。是这，牡丹妹妹有件事要和你说，我来叫你。她真的在屋里等你呢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有什么事？兰花，不能在我这儿说？”

       兰花：“你看你，赵公子，你这儿不是常有人么。走啊！真的有事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看了看兰花，觉得不像开玩笑，就站起身来，说：“有什么事？在这儿还不能说。你不说，我也能猜出七八分。”

       兰花说：“快去吧，赵公子。你聪明，当然能猜到了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去了兰花和牡丹花住的房间，兰花去了李小梅的房子。

       赵匡胤进了屋，看见牡丹花坐在桌子边上，一手托着腮，就问：“牡丹姑娘，想谁呢？这么专注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看见赵匡胤进来，站起身来沏了茶，放在赵匡胤面前，自己在赵匡胤对面坐下来，认真地说：“赵公子，有正经事呢。我求你办事呢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见牡丹花一本正经，就坐正了说：“牡丹，什么事，你说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：“就是我从良的事，赵公子，我给你说过的。”

        赵匡胤：“我记着呢，牡丹花，有机会咱就办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：“赵公子，有机会的，现在就有机会。小梅给我沟通好了。我跟陈山河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愣了一下，马上便说：“跟陈山河？好啊，牡丹，好事啊。我也答应山河的父母，给山河说合亲事呢。这几天，我还正盘算如何跟你谈呢。既然你们都没问题了，我当然高兴。你说，要我帮什么忙？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：“赵公子，你知道，我给你说过的，我只有六十来两银子，我估计山河家也只能拿二十来两，硬差二十两呢。另外，周老板那儿，你去说肯定行，我去说，就难了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牡丹姑娘，就这？就这么个事？小事。银子我出二十两。小事一桩，你还这么认真地说一场。没问题。”

        牡丹花：“赵公子，我谢谢你，我一辈子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。”

       赵匡胤：“别，别这么说，牡丹。我看是这，一会儿我找山河谈，明天咱们去花门楼，我当面与周老板说，好事快办嘛。”

       牡丹花跪在地上，给赵匡胤磕了一个头，说：“赵公子，山河那儿，小梅已经沟通过了。一切由公子安排，我听你的。”

       离开牡丹花住的房间后，赵匡胤径直去找张道成、陈山河，三个人合计了一会儿后，又去找张强夫妇商量，最后确定，由赵匡胤和牡丹花到花门楼给周老板说，等赵匡胤回来，张道成和陈山河到牛背梁给陈忠良夫妇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