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女子有才便是德》是我给才女张彦虹的长篇小说《长安，长安》写的序言。张彦虹女士以中华传统理论和现代观念，从纷乱的社会百态中䌷绎出引人入胜的故事，具有创新性、时代性、社会性。《长安，长安》立意高远、文辞清丽、故事生动、明白易晓，值得一读。

       序 女子有才便是德

       谷培生

       我为张彦虹女士的《长安，长安》作序，是一个机缘巧合，是一种道同义合，是一次蹈仁履义。

       西安的一位朋友请我为张彦虹女士《长安，长安》写序，人微言轻，我受之有愧；朋友情重，我却之不恭。张女士把《长安，长安》打印出来（她7岁的女儿奕楚在打印稿封面题写了书名《西北十年》），精致装订，专程送我——张女士敬畏文化、严谨治学、礼貌待人的好作风、好精神、好品德，深深地感动了我。

       张彦虹女士以中华传统理论和现代观念，从纷乱的社会百态中䌷绎出引人入胜的故事，具有创新性、时代性、社会性。通读《长安，长安》书稿后，我被小说立意高远、文辞清丽、故事生动、明白易晓等优点震撼，所以，谈两点读后感。

       作序，虽为文而为，实因人而作。

       我是因为给《长安，长安》写序言才认识张彦虹女士的，所以说不出张女士写作《长安，长安》的目的、经过、体会、感悟。但这并不影响我为《长安，长安》作序。因为作序人未必要熟识原作者，此理论由今人给古人著作作序可知。了解人未必相识时长，此理论由邹阳《狱中上梁王书》可知。

       人常说字如其人、文如其人、言为心声，我过去深信不疑，后来不以为然。看蔡京、和珅书法，你还会认为“字如其人”？读秦桧《题范文正公书伯夷颂后》：“高贤邈已远，凛凛生气存。韩范不时有，此心谁与论。”读汪精卫《绝命诗》“慷慨歌燕市，从容作楚囚。饮刀成一快，不负少年头。”你还会认为“文如其人”？听那些贪官污吏掷地有声的讲话、叛徒汉奸指矢天日的誓言，你还会认为“言为心声”？《罗织经》说得对：“人之情多矫，世之俗多伪，岂可信乎？”所以，识人须听其言、观其行、察其心、求其果。

       王永彬《围炉夜话》说：“交游要学友之长，读书必在知而行。”我从张彦虹女士的言谈举止和《长安，长安》中，感觉到她做人做事的懿德。

       《长安，长安》通过描写都市女性（福媛等70后、王和陶等80后、诗瑶等90后）的情感故事，揭示了社会问题，如信仰的缺失、人们对信仰的渴望，人性的迷失、人们对人性的思考。作者的目的，似乎在说，“宁耐是处境第一法，安详是应事第一法，退让是保身第一法，涵容是待人第一法，若将富贵贫贱死生置之度外，是养心第一法。 ”（《迂言百则》语）

       《长安，长安》从2009年8月25日写起（见第1节《祸从天降》，开笔写女主人公王俪琼坐在火车卧铺上看当日新闻，电视显示日期），到2019年12月发生疫情（见第24节《特别的2019年》），时间跨度10年（所以她女儿奕楚题写的书名是《西北十年》）。可谓谈笑一十年。

       《长安，长安》以长安为原点，写到大半个中国，乃至国外。可谓纵横千万里。

       《长安，长安》通过欧阳原、简一凡、苏伟、陶春风、第五福媛等人之口和王俪琼的所见所闻，描写了华夏历史、中华文明、国学文化、长安风景。可谓上下五千年。

       《长安，长安》写到了大学教育、幼儿教育、商海搏击、楼市产业、金融事业、地铁项目、山河风景、高原气候、田园风光、都市生活、古今建筑、渔樵耕读、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等。可谓指顾千百景。

       《长安，长安》层次分明、独茧抽丝24小节，张本继末、洋洋洒洒22万言。该书富有新意、词汇丰富、语言清新、行云流水、情节紧凑、朗若列眉、场景宏大、领域很多、纵横开阖、万千气象，读来受益匪浅。可谓开卷百十益。

       《长安，长安》人物众多，场面宏大，然作者娓娓道来，收放自如。可谓驾驭文字的高手。

       《长安，长安》写出人情世故、人生百态、人间凉热。欧阳原、王俪琼离开大学校，搬进城中村。习惯了穿着漂亮的白裙，迎着晨曦，骄傲地走在校园林荫大道上的王俪琼，到康复路批发城买衣服，在城中村买地摊菜。勤以补拙，俭以济贫。“澹泊之守，须从秾艳场中试来；镇定之操，还向纷纭境上勘过。”（《小窗幽记·集醒篇》语）可谓醒世省人之作。

       《长安，长安》黜邪崇正、端人正士、芒寒色正。“流水之声可以养耳，青禾绿草可以养目，观书绎理可以养心，弹琴学字可以养指，逍遥杖履可以养足，静坐调息可以养筋骸。”（《迂言百则》语）可谓正气正书。

       陈继儒《小窗幽记·集醒篇》说：“花繁柳密处，拨得开，才是手段；风狂雨急时，立得定，方见脚根。”做事如此，作文亦是。

       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说：“温飞卿之词，句秀也。韦端己之词，骨秀也。李重光之词，神秀也。”我看张彦虹女士的《长安，长安》，有句秀、骨秀、神秀——其人也秀。

       秀人值得交往，秀书值得品赏。为秀人秀书作序，人生一大乐事，我的一件幸事。

       【左起：周文洁、张彦虹、谷培生、南征、董侠】

       作序，虽因人而作，须就文而言。

       我通读张彦虹女士的《长安，长安》，觉得其作品具有“三性三感”，即文学性、知识性、现实性和都市感、画面感、正义感。

       文似看山不喜平。张彦虹女士的《长安，长安》，腾挪跌宕，错落有致，有张有弛，张弛有度。看《长安，长安》第1节《祸从天降》，王俪琼坐火车北上长安见未婚夫，车内情景、车外景色、城市夜景、长安小吃……笔酣墨饱着力描写与未婚夫相见前的情景，与见面的景象形成了强烈的对比，大起大落，欲抑先扬。开笔写的新闻内容，似乎预示了与未婚夫相见的失落。王俪琼当着简一凡、苏伟的面，说自己是欧阳原的妻子，欧阳原一口否认，看似不近人情、不合情理，却为他对王俪琼深深的爱做了最好的诠释、很好的铺垫。既坠釜甑，反顾无益。

       浓墨重彩写见面之前，言简意赅写见面之后，也就是铺垫详写、重点简写，大事略小节，达到了达地知根的效果。

       文如做人接地气。张彦虹女士的《长安，长安》，豪门贵胄，市井长巷，饮食男女，贴近生活。读第11节《台前幕后》，“尽管简一凡妈妈跟简明的秘书、司机都交代了，家里发生这个变故的事情不要声张，也不要谈论，先不说最终会怎么样，就是现在也还在调查中，希望大家不要议论发酵，更不要让老家的父母知道了担心。”热衷于议论坏事、祸事的国人，把简明出事的消息，指点到最不该知道这消息的简大林面前，致使简明的父亲“简大林一屁股坐到沙发上，脸涨红得跟猪肝一样的颜色，抬起手，指着全家福照片上的儿子，急火攻心，一句话都未说完，就气绝人寰，一去不回。”

       这一节，娓娓道来，明白晓畅。台前幕后，人前面后，众口铄金，积毁销骨。这种现象，情理之外，现实之中，有的读者似曾相识，有的读者耳闻目睹，有的读者身受感同。

       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，不透风的墙也透三分。因为“防民之口，甚于防川；川雍而溃，伤人必多。”

       文若做事要周全。张彦虹女士的《长安，长安》，社会各界，五湖四海，涉及面广，顾及周全。如第6节《留美大梦》，苏伟为了能到美国留学，接近、讨好大学书记的妻外甥女“娃娃头”，煞费苦心，机关算尽，如愿以偿。苏伟的心计、娃娃头的单纯、娃娃头小姨的老道，表现得淋漓尽致。小小文印社，社会大舞台。小六汤包，包罗万象。娃娃头小姨“冷若冰霜，面无表情，做事说话都滴水不漏”，她的话绵里藏针，精明的苏伟“听得一怔，感觉到全身燥热。”感到“信息量太大了”！《罗织经·阅人卷第一》说得对：“人者多欲，其性尚私。成事享其功，败事委其过，且圣人弗能逾者，概人之本然也。”这社会，“小人物。只能仰仗自己一点半点的才华，和自己低眉顺眼的委曲才能求得个全。”

       张彦虹女士用独特的见地和手法，撕开人性之外的包装和禁锢，展示出人性善恶、人情世故。易涨易退山溪水，易反易覆小人心。常人不敢学古人难得糊涂，我们需要看今日豁然确斯。

       文像电影演社会。张彦虹女士的《长安，长安》，有情有景，情景交融，世事无常，人生艰难。品第3节《商海拾贝》，王俪琼住进城中村，“行走在摩托车、电动车、板车、垃圾车的缝隙中间，不断地听着刹闸声、呼啸声，看着两轮和三轮的车子钻东拐西，她各种避让，脑神经在撞上与即将撞上的边缘痛苦厮杀……”写出了社会底层人无可奈何的艰难生活。第5节《陕北人家》、第11节《台前幕后》、第11节《绝地反击》，写简一凡家庭的大起大落和大败大胜。第7节《咖啡女士》，通过诗遥的情爱故事，写“三闲人士”、90后的生活。“治身，太上养神，其次养形。神清意平，百节皆宁，养生之本也；肥肌肤，充腹肠，开嗜欲，养生之末也。”（《群书治要360·养生》语）第23节的《远走他乡》通过陶春风的言行，说出“喜新厌旧是人的本能，深情专一是一种选择”。第24节《2019疫情》，借疫情封控，故事戛然而止。

       十年长安感受，百年人生感悟。

       现如今作家数不胜数，作品汗牛充栋，然而可读之书寥若晨星，读书的人越来越少。“风俗日趋于奢淫，靡所底止，安得有敦古朴之君子，力挽江河；人心日丧其廉耻，渐至消亡，安得有讲名节之大人，光争日月。”（《围炉夜话》语）张彦虹女士的《长安，长安》，读来眼睛为之一亮，耳目为之一新。读此小说，赏心悦目，君何乐而不为？

       是为序。

       2024年1月3日于榆林补浪河女子民兵治沙连景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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